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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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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

淺層標記讓他對她有了相當強的眷戀, 可是他看起來和平時區別不大,神情微微陰郁又輕悠浮蕩。

這個人的自控力是何等的可怖。倘若是其他人被她標記,那人大概已經無法自持地緊緊抱住她了, 但他只是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
僅僅是表面平靜而已, 深瞳湧著令人溺亡的漩渦。

她看著他。對方渾身上下對她而言都是香甜的, 血,淚,汗,涎液, 皮膚……

藏在冷柔無害外表之下的靈魂是灰暗的,騎士般的舉止只是天衣無縫的虛與委蛇。

每個行為都是演戲, 每一句話都是謊言,每一個吻都是甜蜜的毒藥。

就算被標記了,他也能維持理性回擊她, 與她搶奪事態的主導權。

……一個極致危險的存在,卻令人難以不為之著迷。

救援已抵達, 建築在劇顫, 走廊上血腥又混亂。

在這緊張到令人全身繃成一張滿弓的時刻, 在這昏昧的庫房,他迫近了她,輕悠悠對她說:

“我可以給您……您想要的東西呢。”

無法拒絕。

理智塌陷。

於是就吻了過去。

然而——

四片唇快要相觸的那一刻,整座建築猛地一顫, 像發生了地震似的, 兩人都踉蹌了一下, 她一頭栽入了他胸膛, 彼此錯開了。

——走廊上爆開了一聲更震耳的巨響。

重力使單方面碾壓著敵人們,這場單人對多人的殺戮很是狂烈。有人被掀飛撞上廊道墻壁, 導致庫房的墻壁出現裂紋。

方才中原中也所造成的“地震”,滌蕩了素珠渾濁的腦海,銀色的眼睛恢覆了清明。

……太險了,差一點點就親上了……

重力使隨時可能出現,萬一被他撞見她和他……她和他鐵定BE,【92】的好感度全歸零。

顧及到另一人,玩家現在要與眼前之人拉開距離。

“太宰先生。”

她推開了黑發少年。

嗓音還微啞,她壓制著自己對這個人的各種渴求,垂眼不再看他,而後轉過了身。

“……多謝你了。”

玩家用手整理著自己的發型,希望重力使不會看出端倪,同時思考著基於角色卡的人設,她是否應該對背後的少年再說點什麽。

走廊又起了巨響,庫房天花板被震得掉皮、灑下碎屑。

冷不防,有手勾住了連衣裙腰間的系帶,她被人向後拽去,跌入了涼冰冰的懷抱。

一條手臂虛虛地攬著她的腰肢,裹著繃帶的小臂並沒有箍著她的腰腹,而是留出了一兩厘米的盈餘。

或許是這個靈魂幽暗而且心門緊閉的人,就算依戀她,也不願意緊摟她。或許是他為不激怒她,故意保持了一點距離,營造出一種她很安全的假象,讓她有了她能掙脫他的錯覺。

但只是假象,只是錯覺……這個人就像是不可掙脫的黑色牢籠。

“霜野小姐。”

太宰治的話聲是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禮,卻多了些沙沙的質感。

他揚手摘掉了落在她的白色長卷發間的幾片天花板墻皮,幫把她頰側的一綹發別到耳後。

指尖從前耳輪啟程,行過耳後與顱骨之間的窄域,指尖從上……到下勾勒了整個耳根,直至耳垂才撤離。

食指好像帶著真實的電流,令她不由得一顫。

“我說過的,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。”

“可是……您難道不打算獎賞我嗎?您剛才明明就要把獎品給我了。”

指腹很輕很輕地撫過了她的嘴角。她聽見他說。

“這裏不行的話……”

“那麽其他地方呢?”

食指探入了濃密的雪白的長卷發。她穿著立領連衣裙,一半脖頸都被白蕾絲領子裹起。

他將手指稍稍擠進了脖子與後領之間。生著槍繭的指尖,像一小塊粗糲的砂紙,輕輕摩挲那片皮膚,使她脊背發麻。

“這裏……可以嗎。”

有空間感的擁抱。輕淺的觸碰。他把分寸拿捏得恰如其分,不論是她本人還是角色卡,心理上都不反感他的接觸,身體甚至喜愛著他的做法。

極少有人比他更擅長試探、蠱惑、掌控、玩弄人心。

Debuff的餘波未退,她仍很渴望對方,大腦空白,體溫又燙。柔麗的嗓音好像又詢問了一次,而她在恍惚間似乎是“嗯”了一聲。

披散的白色卷發被他隨手撥開,然後他低下了頭。

高挺的鼻頭冰涼地抵上後頸,口腔的吐息卻蒸熱了頸肌。

包裹式的立領的後面,有小小的鎖頭,連接著隱形拉鏈,拉鏈能將洋裙的背面從正中間劈開。

鎖頭被牙齒咬住、下拽。

與此同時,她驚覺到——庫房外的走廊恢覆了安靜,敵人顯然已經被殲滅了。

拉鏈被打開了,從頸部到肩胛都顯露了,就像是蚌殼被撬開後露出了皎白的珍珠。

他溫熱的唇瓣落在她的蝴蝶骨,第一次有人輕吻她的這個部位。

為了守住傲氣,在情不自禁地發出更多聲音之前,咬住了嘴唇,她在顫栗與酥麻中聽見,外面有人在砸門,那是來救她的赭發少年在挨個檢查房間尋找她。

這場景絕不能被其他人看見。她勉強壓著快要從自己嘴巴裏冒出來的聲響,用手去掐那摟著她腰身的滿是繃帶的手臂。

壓根算不上掐,頂多是撓癢癢,因為她目前是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。

輕微的痛感在蝴蝶骨迸開,他竟然稍稍用力咬了她一下。

“砰!”

門被踹響。

她隱約聽見有人在門外喊她。

然而背後的繃帶怪人仍未松開她。

“砰!”

金屬門被踹變形,即將倒下。

他終於放開了她。

她連忙轉身。

“咚——”

隨著合金門變成廢鐵砸在地面,走廊上的明亮燈光與鮮血氣味同時撲入房間,門口的赭發少年滿身淩厲的殺意尚未退散,比刀鋒更加明亮銳利的藍眼睛一看見她,頓時就柔化了。

“莉莉,你還好嗎?受傷了嗎?”

“……我沒事。”

中原中也快步走向了白發少女,他看到她有些打哆嗦,也不知道是由於畏寒,還是由於受驚,他邊走邊脫下了自己西服,一抵達她身側,就把外套披到了她身上。

玩家穩住了自己,表現得很正常。

……萬幸,一頭白卷毛夠長、夠多,完全遮蓋了脊背。要知道,洋裙的拉鏈,可是敞開了一半。

現在她披著重力使的外套,倒是不必擔心被發覺後背的異常了……

“莉莉,安心吧,已經沒事了。”

中原中也用手捏了捏她的肩頭以安撫她,她側首看著他,沒有說話,點了點頭。

白發少女的面色白如新紙,讓人甚為心疼,好在全身都沒有傷,只是發型和衣服有些淩亂。他明白她已經疲憊到說不出任何話了,又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。

眼梢餘光看見了屋內的第三個人,中原中也皺起了眉。

“餵……”

“太宰,你滿臉悠哉地在笑什麽?”

中原中也只是一如既往地看太宰治不爽,倒也沒有其他想法。

這個黑心怪物不可能喜歡任何人,她和青花魚之間不可能發生任何事。今晚的事態很覆雜,這兩人共處一室沒什麽,都是被敵人抓來的。

……令他產生危機感的,是那個綠毛護衛。

玩家表面平靜,精神卻微微繃緊了。

中原中也的手掌就按在她的肩胛骨處。

外套下,是長發。

白卷發之下……是裸著的、有咬痕的蝴蝶骨。

她聽見太宰治笑了一聲,然後口吻如常地悠悠說:

“被中也救了,我很開心啊,所以就笑了,這有什麽問題嗎?”

“嘖……你這張笑臉,在今晚莫名其妙地讓我特別火大啊……”中原中也語氣惡劣地說,“那些暗殺者的素養太差了,竟然沒把你嚴刑拷打一頓……不如我來替他們踩斷你的幾根肋骨吧,你回去還能向Boss申請工傷補貼。”

“我並不想要補貼呢。中也要是把我揍傷了,那麽全部報告就都得由你自己寫了。”

“餵,太宰,今晚到底是怎麽回事?來拍賣會競拍首飾只是幌子,真正的任務是清剿片桐會吧。你把我卷入任務,卻完全沒告知我內容。搞什麽啊。”

“這是森先生的安排哦。回去之後,森先生會跟你解釋的。”

黑發少年說著,與她和赭發少年側身而過。

“霜野小姐。”

在他即將走出庫房之前,他忽而微微回頭,白繃帶外的鴛色眼睛的視線,看向她。

“請您務必……好好處理傷口呢。”

“改天再會。”

清瘦修長的黑色身影離開了。

中原中也面帶幾分緊張,雙手扣住她的雙肩,鈷藍眼將她從頭到腳認真看了一遍,問:“莉莉,你受傷了嗎?在哪兒?”

“……只是一些皮外傷,在腿上,並不嚴重,不必在意。”玩家露出疲憊至極的神情,看著他,輕聲說,“中也,多謝你了……關於今天的事,我之後也會給你一個解釋。”

“你真的還好嗎?你的病剛才好像發作得很厲害……”

“多謝關心。病發作了一會兒,然後就自行好轉了……我的病偶爾會這樣子。”

“莉莉,你很累了吧?”

赭發少年註視著她,眼底是掩不住的關切。

他的表情忽而變得微妙,看起來像是想到了某種討厭的東西。

“……你那個護衛在哪裏?我送你去找他,讓他帶你回家。”

———

2小時後。

深夜。

私人島嶼,洋館,主臥。

洗過澡的玩家像一條鹹魚似的癱瘓在大床上。

[宿主,您還好嗎?您的心靈似乎比軀殼更疲勞呢……]系統說。

[我不是很好。]

[您點亮了【任意標記某角色】的新成就,還刷高了太宰治的好感度。]

[這是收獲滿滿的一夜,您為何不開心呢?]

[……我喜歡掌控一切,最討厭別人主導局面。]

她把自己翻了個面,臉埋進枕頭裏,嘀咕著。

[可是我竟然被那家夥拿捏了……被標記的人,竟然咬了我……]

[您在生氣嗎?]

[有一點。]

[那麽您下次可以攻擊回去。]

[我確實是這麽想的。]

素珠氣鼓鼓地說著,握拳錘枕頭。

[可惡啊!一定要讓那個黑泥精深刻地認識到,我才是最A的!]

[宿主,我有一事向您匯報。]

[啥?]

[您的島嶼即將迎來訪客。]

[我檢測到,沢田綱吉將在1小時後抵達。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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